“系统，我申请兑换我妈妈留给我的全部积分，换我脱离这个世界。”
兰庐别墅，灯火通明，流苏吊灯打出的冷冷白光打在鹿深深脸上。
原本白皙的脸，此刻更显憔悴。
她盘坐在沙发上，用妈妈离开前教她的召唤方法，第二次将那个万能的系统召唤出来。
随着一阵电磁波响，系统回应沉沉传来——
“鹿深深，你确定用剩下的积分兑换脱离这个世界？彼时你在这个世界所有痕迹都将抹除，任何人都无法再找到你，包括你最爱的宋峻年。”
听到宋峻年三个字，鹿深深的心脏只觉被涩意填满。
上一次召唤系统为跟宋峻年永远在一起。
这一次却是为了离开，永久的彻底离开。
“我确定，请帮我抹除所有痕迹，就像我爸爸再也找不到我妈妈那样。我要与宋峻年死生不复相见。”
鹿深深再次想起妈妈离开这个世界时，给她的忠告——
“深深，男人最喜欢发誓，他们的誓言就像狗吠没什么两样，你不要相信。”
鹿深深压根没放在心上。
她甚至不明白，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因为爸爸钱包里夹着的一张旧爱照片，就心死得决绝离开。
她的宋峻年跟她是青梅竹马，是一起长大的男孩子，是她最最熟悉的人。
他是在她妈妈消失无踪后，爸爸只顾着满世界找妈妈，丢下她不管不顾的时候，形影不离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好朋友，后来的完美恋人。
宋峻年才不会是爸爸心里装着白月光，面上给妈妈表忠诚的人。
可是啊，到头来，现实却狠狠给了鹿深深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十八岁的宋峻年曾牵着鹿深深的手许下山盟海誓。
“深深，你参与了我五分之一的人生，往后余生，我的人生也拜托你全部填满。我活着，你是我的宋太太，我死后，你以妻之名会刻在我的墓碑上，这辈子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分开。”
当时的鹿深深却煞风景：“要是你中途喜欢上别人呢？”
一语成谶。
他中途短暂的对大学学姐产生了好感，鹿深深没发现。
直到一个月前，那位大学学姐祝乐欢，因丧夫而求助宋峻年重返职场。
宋峻年压在心里多年的求而不得，再也没能抑制住。
他瞒得很好，直到昨天鹿深深发现他的无名指多了一个纹身。
是祝乐欢的名字缩写。
宋峻年说过，无名指连接心脏，他把祝乐欢刻在了心上。
与她鹿深深的婚戒便成了紧箍咒。
鹿深深不想成为他的枷锁，亦不想牺牲自由锁住一个另有所爱的男人。
系统见她坚决，也没再劝。
“七天后，本系统将为你重启脱离程序，不见不散。”
七天后……
是她跟宋峻年的结婚纪念日。
想必他那时又会有突发的工作项目要处理吧。
鹿深深扯了扯嘴角，跟系统做下约定：“不见不散。”
“跟谁不见不散了？”
宋峻年疑惑的声音从沙发背后传来。
鹿深深放下盘坐着的双腿，不紧不慢道：“跟约了体检的医生。”
一听医生，宋峻年眉头紧张皱起。
他坐在她身侧，关切道：“深深，你胃又开始痛了吗？”
他很敏锐，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她的情绪：“嗯，痛。”
宋峻年马上起身，没一会就给她端来一碗热姜水。
手里还拿着热水袋给她敷肚子。
鹿深深的心一暖，也乱的厉害：“我自己来就好，你快去洗澡，今天早点睡。”
宋峻年本来还有点不放心，在她一再坚持下才去的浴室。
热姜水和热水袋都是热的，可只要一想到他把祝乐欢安排在身边当秘书，她的心就开始发冷。
“滴滴——”
宋峻年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。
浴室的洒水声还没停，鹿深深用自己的生日日期解开了锁屏。
她点开短信，看到了一条醒目而简短的消息。
【宋老板，您拟定的离婚协议书已发送至您的个人私密邮箱，夫人签字后即可生效。】
鹿深深不自觉的笑了笑，眼里却含着泪呢喃：“原来你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……”
也好，她正想要走，他也没想要留。
于是，鹿深深打开宋峻年的邮箱，在他已经签下名字的右侧，签下自己的名字——
鹿深深。
素来有洁癖的宋峻年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，出现在鹿深深面前。
他的头发都没擦，水珠顺着脖颈隐进瓷实的胸膛。
他满目的紧张都落在鹿深深身上：“深深怎么样，胃好些了吗？”
鹿深深点头，把目光投向桌上的手机：“峻年，你手机刚刚响了，可能有事找你。”
宋峻年拿起手机一看，话里没有任何破绽。
“是画展的工作人员发来两张电子票，明天开场。”
“你老公我啊，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。”
鹿深深勉强笑着回应，回到床上的时候，她第一次背对着他睡觉。
可宋峻年依然从背后搂着她，好像稍加不注意，自己就会消失一样。
她闭着眼逼着自己不再去想，勉强睡了一个半好半坏的觉。
时间一旦具体到某个节点，就变快了起来。
跟系统约定脱离，只剩下六天。
第二天，宋峻年真的带着鹿深深到了「追忆」画展的现场。
放眼望去，整个画廊全是北城有名画家的作品，里面也包括宋峻年。
鹿深深在宋峻年的画作前停下，看着里面她和宋峻年望着海洋的背影。
鹿深深的思绪骤然回到了妈妈脱离这个世界那天，问要不要跟她走，自己决定留在这里的那天。
宋峻年对她说了一句话：“我只要一想到如果哪一天你会离开我，我的心就死了。”
望着美好如昨的画作，鹿深深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。
为什么时间不永远停止在那一刻，停在他最爱她的那天？
思绪回笼时，鹿深深发现自己被宋峻年抱在了怀里。
“深深，怎么哭了？”
鹿深深下意识想推开却又放弃，静静依偎在宋峻年的怀里，听着他的心跳声。
“峻年，你还记得那天跟我说过的话吗？”
宋峻年的语气宠溺，轻抚她的头安慰：“当然记得，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对你说过的话。”
“不过你也要记住，我宋峻年会永远爱你，一辈子。”
永远吗？可是如果真的还爱，又为什么背着她做离婚协议呢？
甚至连名字都已经签好，只等她同意。
想到这里，鹿深深推开了宋峻年，与此同时，工作人员前来询问宋峻年。
“宋老板，打扰了，大家都期待您分享画作的故事，您方便吗？”
鹿深深见状从他怀里离开，笑着说：“你去忙吧，我自己随便逛逛，等你一起回家。”
宋峻年替她擦了擦眼泪：“好，等回家给你做最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
鹿深深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，笑容也渐渐消失。
鹿深深一个人不知道看了这个画作多久，久到宋峻年都结束了介绍的工作。
鹿深深正要过去，突然余光见到一道残影闪过。
她再看向宋峻年时，有个女人已经抱住了宋峻年。
还说：“峻年，我等你很久了，你怎么才出来。”
鹿深深笑容一僵，和宋峻年四目相对时，她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。
宋峻年着急的推开那个女人，紧张的朝她走来紧握住她的手。
“深深，你先别误会，听我解释，她是……”
鹿深深的心被揪着疼，忙把手抽离出来，看向她。
这个人是谁鹿深深再清楚不过，她就是宋峻年学姐，祝乐欢！
鹿深深无力地看着，她的眉眼里都是慌张，像极了她当年宋峻年早恋被爸爸抓住一样。
她应当是很难过的。
可她的眼睛酸涩却氤氲不出半颗眼泪，只觉心口荒芜到麻木。
时间仿佛静止。
鹿深深强压下心上的痛，转头却看见看宋峻年出现了一根数据条。
就像游戏里的人物血条一样，上面显示着数值80。
纳闷之际，系统无机质的解答响起。
“这是爱意值，在此之前是100。”
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，她还什么都没说，祝乐欢只是出现一下，他的爱意值就下降。
鹿深深拼命压制胸口的胀涩，扯了扯嘴角。
“我理解的，你们聊吧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她转身，宋峻年却不放心地上前拉住她，仍着急解释：“深深，我也是刚知道，这次画展主办方是学姐的外公。
两个人僵持。
旁边的祝乐欢发现气氛不对，试探开口：“峻年，你不介绍一下？”
宋峻年丝毫没有犹豫，拉近和她的距离向祝乐欢郑重介绍。
“学姐，她叫鹿深深，是我爱人，我们已经结婚了。”
鹿深深的心一震，明明都已经准备了离婚协议，现在却还破天荒地跟暧昧对象介绍她。
她不理解，也不想理解，也没时间再理解。
“总听峻年提起你，今天一见果然像他说的一样美好，真羡慕你们。”
祝乐欢笑得温柔坦荡，仿佛她跟宋峻年不是在办公室耳鬓厮磨过的关系一样。
上周她去宋峻年公司送宵夜惊喜，亲眼目睹了那一幕。
她看见宋峻年把祝乐欢压倒在办公桌上，浑身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疯狂和狂野。
跟在她面前的永远谦逊温柔的宋峻年完全不一样。
那一刻，鹿深深就知道，她和宋峻年回不去了。
离开的念头就在那一刻产生。
鹿深深松开掐到失去痛觉的掌心，报以温柔回应祝乐欢：“不用羡慕，你也会有的。”
待我走后，你就能拥有了。
两人在客套的互相恭维中加了微信好友，自始至终，宋峻年都站在鹿深深身后，没有多看鹿深深一眼。
回家的车上。
宋峻年几次主动挑起话题，却都在聊了两句后冷了场。
没一会宋峻年的手机响起。
宋峻年找到示好机会般，主动请鹿深深帮忙接听：“深深，帮我看一下手机。”
鹿深深拿起手机，看了一眼告诉他：“是咱妈发的消息，奶奶的八十大寿，要我们抽空回去。”
她正要熄屏时，朋友圈弹出的红点让她愣了瞬。
鹿深深点开一看，是祝乐欢发的……
原来她的好友，宋峻年一直都留着。
她稳下思绪，看了看祝乐欢朋友圈发的文字内容。
「我为你而来，你却与她而去。」
还配了一张候鸟归去的图片。
鹿深深握紧手机，不禁想，如果宋峻年看到了这条朋友圈会是什么反应？
车一停，她把手机还给宋峻年。
刚下车却被宋峻年蒙住了眼睛，非说要给她一个惊喜。
两人同手同脚，好容易晃到目的地。
等宋峻年的手从她眼前移开，鹿深深一睁开眼，彻底愣住。
整个房间，放满了她的素描画像，落笔全是宋峻年。
霎那间，世界安静到好像只有宋峻年的声音。
“这个惊喜，我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。”
“这三年每帧每刻的你我都好喜欢，深深，你喜欢吗。”
鹿深深看着这些，胸口处是无法掩饰的心动：“嗯，很喜欢。”
三年前，他的眼里还全都是自己。
她也细心注意到这房间里所有的画像日期，都是去年所作。
原来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游离了吗？
出神之际，宋峻年将她的双手握紧手心：“深深，我知道今天祝乐欢的事，让你不高兴了。”
“我保证以后会跟学姐保持距离，减少来往。”
鹿深深盯着他看，哪怕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也好。
可惜，简直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。
她没在看宋峻年的眼睛，也刻意不去看他头顶的爱意值。
用他能听见的声音，柔柔应道：“好。”
如果配合他表演能让他快乐，那她最后再当几次助演也没关系。
晚上，兰庐别墅。
鹿深深思来想去很久，也没想好送宋奶奶什么礼物。
她不是一个容易讨好的老太太。
于是起了身去画室想问问宋峻年的意见，刚到房间门口，宋峻年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出来，拿在手上的外套胡乱在往身上套。
慌乱得不成样子，仿佛出了什么大事。
外面风驰电掣，愈发加重了紧张的气氛。
鹿深深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：“怎么了？出了什么事吗？”
宋峻年快步往玄关走，紧张地说：“对，画坊有急事要去处理，我很快回来。”
又是画坊有急事。
画坊的潜台词就是祝乐欢。
鹿深深静静的看着他要出门的背影，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叫嚣：别让他出去。
可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一句嘱咐：“天黑还下雨，路上要注意安全。”
门被关响的那一刻，她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。
她在原地站了很久，直到系统提醒她说，脱离程序又加载了百分之十五。
离开倒计时——
五天零三个小时。
鹿深深没似往常那样点亮全屋灯光，等宋峻年回来。
她洗漱后直接躺在了床上。
床头柜上她的手机，突然震动。
和祝乐欢的聊天界面，弹出了一个十几秒的视频。
视频里的雨声很大，但车里抑扬顿挫的喘息声更加刺耳。
宋峻年富有磁性的低声诱哄：“学姐乖，再夹紧点。”
疼。
钻心一般的疼。
前一秒说爱他，答应她不再和祝乐欢有牵扯的宋峻年，下一秒就失了信。
宋峻年承诺的话犹在耳边：“深深，不止今天，以后的每一天，我都希望你在我身边。”
以后……
宋峻年，我们可能不会有以后了。
鹿深深没有回复祝乐欢，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，可闭上眼睛却都是宋峻年不能自抑的声音。
干脆下床，走进宋峻年的画室。
他爱好画画，以此作为精神寄托，第二生命。
桌上，摊开的画作只画到了一半，鹿深深拿起查看，纸上这双熟悉的眼睛跟祝乐欢一模一样！
纸上落款却写着赠鹿深深。
他该有多情不自禁呢？才能在为她作画时，不由自主画出祝乐欢的样子。
鹿深深默默的将画座放回原处，仰了仰头，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宋峻年，希望我像妈妈一样彻底消失后，你是真的不会觉得难过吧。
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了。
鹿深深打开卧室门的瞬间，宋峻年几乎是撞过来将她拥进了怀里。
他搂的很紧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。
鹿深深难受得不能呼吸，推了推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宋峻年声音颤抖着回答：“我昨晚做了一个梦，梦见你走了，我发了疯的找都找不到你。”
“我好害怕，深深，能不能答应我，永远都别离开我。”
鹿深深静静地听着，没有回答。
瞧，一个人心虚至极就会补偿式的示好。
她想说，宋峻年，你身上还有祝乐欢的香水味。
最后却什么都没说，只不着痕迹的侧开脸：“傻瓜，梦是相反的。”
宋峻年抱得更紧，鹿深深只觉眼前一阵晕眩。
“我不能呼吸了……”
宋峻年这才松开她，忙从兜里掏出一颗糖，拆开糖纸，喂给她吃。
“甜吗？特的从瑞士托人给你买的手工糖。”
是荔枝味的。
她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，也不爱吃早餐。
所以宋峻年的身上，总会准备很多薄荷味的糖。
不过本来薄荷味的糖，变成了荔枝味……
独属于她鹿深深的爱，也终于分给了别人。
鹿深深一口将糖咬碎，报以对口不对心的苦笑：“甜。”
下午，宋家老宅。
鹿深深刚进门，就被宋奶奶叫进书房谈话，无非还是宋峻年也到年纪了，该有个孩子培养继承家业之类的话。
好容易找借口出来透气，特意绕远去三楼的卫生间。
却在走到长廊处时，听见宋妈提起自己的名字。
她环抱双手，不爽质问宋峻年：“你和鹿深深提离婚的事没？”
“三年了，我每天都让你给她吃补药，肚子还是一点动静没有！”
宋峻年紧锁着眉头反驳：“妈，我很爱深深，跟有没有孩子没关系。”
“还有，离婚协议书也别再发来了，这个婚，我是不会离的。”
离婚协议书是宋妈拟的？
鹿深深心晃了一瞬，宋妈接下来的一句就让她彻底死心。
“那乐欢呢，你把她往哪搁？”
鹿深深再听不下去，她转身走，却又听宋妈近乎暴怒的开口：“乐欢的检查结果出来没？”
脚步一顿，鹿深深整个身体都僵了。
什么检查结果？
下一瞬，宋峻年的声音淡淡的，却如雷贯耳。
“确认了，是孕三周。”
祝乐欢怀孕了？祝乐欢怀了宋峻年的孩子。
鹿深深心尖骤然空了一下，疼得厉害，左手紧紧攥住胸口，喘不过气来。
楼下宋奶奶在喊吃饭。
鹿深深近乎逃一般下楼去。
餐厅里，她主动坐到宋奶奶旁边，没一会宋峻年和宋妈也进来落了坐。
饭桌上其乐融融，每个人各怀心事却都不动声色。
饭吃到一半，宋奶奶拉过她的手，小声在她耳边说：“深深，奶奶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鹿深深还在失神，下意识回：“什么？”
奶奶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宋峻年，拍了拍她手说：“是小年以前落在老宅的东西。”
“奶奶去拿给你。”
卧室，奶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她。
鹿深深打开一看，里面装满了用彩纸折的星星。
奶奶随手拿了一个星星出来拆开：“那孩子，在每个星星里都写了一个心愿。”
“你看。”
「想和她一辈子都在一起。」
「想和她在最美的星河里看星星。」
「想告诉未来的宋峻年，一定要记住她最喜欢现在的我，她讨厌欺骗和背叛。」
「……」
盒子最底层还放着一张卡片，上面还写着——最爱鹿深深的宋峻年，留。
鹿深深满心怅然，所以这到底算什么。
偏偏要这个时候让她知道宋峻年以前是多么的爱她，过去有多美好，现在就有多痛苦。
宋峻年啊宋峻年，你明知道我讨厌欺骗和背叛，却还是做了。
鹿深深没再看下去，紧紧盖上了盒子。
这时，宋峻年提着礼物进来了卧室。
他一站定，目光落在鹿深深手里的小盒子上，耳根爆红：“奶奶，你怎么找到我东西的……”
奶奶指着宋峻年，对鹿深深说：“看，这么大个人了还害臊。”
又看了宋峻年手里提着的东西说：“下次来，就别准备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了。”
“你们给我生个大胖重孙，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。”
宋峻年笑着应下：“好，奶奶，来年一定让你抱上大胖重孙。”
鹿深深却僵着笑，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宋峻年撒谎却看不出半点心虚。
因为啊，祝乐欢已经有了他的孩子。
宋奶奶的确明年就能抱上大胖重孙，不过不是她生的而已。
回去别墅的路上，鹿深深以累了为由，闭着眼睛在车上睡了一路。
恢复清醒的时候，宋峻年正抱着她，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床上。
鹿深深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宋峻年，呼吸还是会乱。
她想继续装睡，却被宋峻年俯下身来缠上：“深深，想要。”
话落，带着温热的吻，铺天盖地落下。
鹿深深在沉沦之前找回了一丝理智，问他：“峻年，今晚的牛奶我能不能不喝了？”
是了，每次事后宋峻年都会给她温一杯牛奶。
那里面加了避孕药，这个秘密直到上周鹿深深因内分泌失调在医院做检查时才知道。
她的激素六项报告上面，雌激素异常偏高。
排查了所有在吃的保健品后，在宋峻年每次亲手端给她的牛奶里检测到。
她没打算问宋峻年为什么要给她下避孕药，如果不是今天他突然来了性致。
此刻，鹿深深清楚的看到宋峻年迷离的眼眸清醒了一瞬，可他仍低声诱哄。
“深深，牛奶喝了对身体好。”
话落，鹿深深一阵恶心直冲喉咙，她猛地推开了宋峻年，一路踉跄冲出卧室。
跑的太急，碰倒了放在客厅桌上的天天必带的钱夹。
一张照片从夹层里掉了出来。
鹿深深捡起定睛一看，那赫然是一张宋峻年和祝乐欢两个人的私密照！
底下宋峻年的字迹，还写着：记我们的第一次，5.21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