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醒了?”
司羽元疲惫地靠在床前,眼下青黑,不知熬了多久。
“司羽元,你回去吧。”
我轻声催促他,我知道太子很忙的,不应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。
司羽元却好像会错了意。
“阿姿,你还在为永和和孤置气吗?”
“永和答应孤,只要你亲自为她猎一头白狐,她就原谅你的不敬。”
“等父皇为我们赐婚的圣旨下来,你就和我住在***,没人能让你受委屈。”
弹幕飞速滚动:
【太子心中还是有女配的,竟然肯低头替她向女主求情。】
【要不是女配太子早死了,现在只是为她说两句话就自我感动了?】
【笑死,女配的委屈不都是太子造成的吗?支持女配早点跑路。】
我揪着被套上的绣花,闷闷地答应:
“好。”
反正我要走了。
就当是留给司羽元的告别礼物吧。
心里却像吃到了没熟的青杏子,又酸又涩。
司羽元松了一口气,难得耐心和我解释:
“永和和你不同,她父母亡故,自幼长在宫中,脾气难免大了些,可她毕竟是郡主,是大长公主唯一的血脉。”
“皇家颜面不可受损,这次已经是轻罚了,阿姿,不要辜负孤的苦心。”
我知道啊,生如浮萍的猎户女和金枝玉叶的郡主是不同的。
就像阿姿和司羽元也是不同的。
司羽元走后,我翻出那个粗糙的木雕娃娃,拿着刻刀仔细打磨娃娃的眉眼。
眼泪突兀掉落,吓得我赶紧哄了哄自己。
没关系的,也没有很难过。
时间足够酸涩的青杏变甜,也足够放下一个人,不再为他难过。
可我没想到永和要猎的是一头怀孕的母狐。
迟疑中,对面飞来一支箭,我没有思考,箭尖对准了那支华丽的羽箭。
铮鸣一声,两支箭同时折断。
白狐感觉到了什么,跳入草丛跑走了。
司羽元皱眉,示意侍卫去围捕那只白狐。
我挡在他面前,司羽元面沉如水。
“阿姿,你要为一个畜牲和我动手吗?”
我摇头:“万物有灵,猎人不杀怀孕的母兽。”
山野猎户心怀敬畏,我曾经教过司羽元的,只不过他现在好像忘了。
“阿姿,你就这么讨厌我吗?不仅故意推倒我,如今连我喜爱的白狐都要故意放走。”
永和泫然欲泣,衣袖滑落间是厚厚的纱布。
司羽元低声安慰了几句,骑马靠近,示意我把弓箭交给他。
“阿姿,听话。”
“我没错。”我坚持不让。
永和的眼泪簌簌落下:
“我记得小时候娘亲每年都会为我准备狐裘,可现在我没有阿娘了。”
“若阿娘还在,看见永和受伤该心疼了。”
司羽元看我的眼神更加失望。
“阿姿顽劣不服管教,冒犯永和郡主,禁足七日反省。”
我被夺了羽箭,像猎物一样关进了别苑。
当晚司羽元被派往江南,他隔着窗对我说:
“阿姿,京城不是汉中。”
“就算是孤也不能随心所欲,时时刻刻护着你,就当是为了孤,你收起性子好吗?”
我抬头,一字一句认真说:
“司羽元,可我从来都不想留在京城。”
只是当时喜欢你,所以才勉强自己。
我摸了摸心脏,可是现在好像没那么喜欢了。
“阿姿,别说气话了,等我回来我们就成婚好不好?”
赐婚圣旨迟迟未下,司羽元心中有些不安。
可汉中远在千里,路上匪患众多,阿姿一个孤女,不留在京城还能去哪呢。
司羽元离开的第二天,我就被断了粮。
别苑在京郊,没人敢违背永和郡主的命令。
铁链将大门紧锁,永和来时,我已经两日水米未进。
一张腥臭的狐皮被丢到我的脸上,血水打湿了我的睫毛。
永和倚门嘲讽一笑:
“畜牲命真硬,小崽子活剖出来叫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咽气。”
她厌恶地擦擦手:“就和你一样,怎么就弄不死你呢。” 弹幕又吵了起来:
【这就是你们说的娇纵恶女人设?***动物的人不准当主角。】
【女主性格扭曲是有原因的,不要太苛待女主了。】
小小的狐狸尸体,在我手里软得像一块云。
我眨掉一滴血珠,在所有人都没注意时,抬脚将永和踹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