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林藿藿轻笑一声,放下木梳,抚了抚鬓边的头发,“他们倒是有眼色,殿下待我,自然是不同的。”她想起夜宸醒来后那片刻的恍惚与随后的赏赐,心中更是笃定,沈词?不过是个占着位置的木头人罢了,那夜之后,殿下怕是更厌弃她了,“对了,仪安殿最近在做什么,怎的没动静了?”
“娘娘洪福!”宫人阿谀奉承道,“只是仪安殿那边,听说太子妃娘娘病倒了,好几日未曾出门了。”
林藿藿眼中闪过快意,随即又浮上些许疑虑:“病了?可有说是什么病?”
“说是感染了风寒,病得还不轻呢,太医院的好几个太医都去瞧过了。”
“风寒?”她若有所思,那夜沈词衣衫单薄的在寒夜里跑回去,染上风寒也不奇怪,“哼,她病的倒是时候,也省得我还要费心应付,最好病得久一点,在殿下面前彻底失了颜色才好!”
仪安殿内。
四周都弥漫着浓浓的药味,锦书正提着一副药准备去煎。
沈词那日清晨从书房回来,吹了冷风,起初只是觉得头晕乏力,以为是那晚没休息好,谁知入夜后体温骤然升高,浑身滚烫,意识都模糊了起来。
锦书吓得魂飞魄散,连夜请了太医。
“太子妃邪风入体,寒气侵肺,兼之心绪郁结,以至病情来势汹汹,老臣开了疏风散寒、解郁安神的方子,煎好后每日服用三次即可。”刘太医向着沈词作了揖。
“多谢刘太医,我送送你吧!”锦书接过药方,伸出手为他引路。
沈词这一病,便是好几日昏沉,锦书日夜不休的守在床边,喂药、擦身、更换被冷汗浸湿的寝衣,眼见着自家娘娘原本就纤瘦的身子又消瘦了几分,脸颊都凹陷下去,心疼极了。
“娘娘,您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。”锦书拧干帕子敷在沈词滚烫的额头上。
夜宸很快便得知了沈词病倒的消息。
王总管在他习字的时候,看似不经意的提起,“殿下,仪安殿那边传来消息,太子妃娘娘感染了风寒,病了几日了,太医院的人已经去看过了,说是病势不轻,几副药下去也未见好转。”
夜宸执笔的手一顿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黑点,他抬起头,“何时病的?孤确实有些时日未见太子妃了。”
“回殿下,就是,就是您宿醉书房后的第二日。”王总管低着头回复道。
“难道是因为那夜来送账簿着了凉?”夜宸想着。
他想起清晨醒来时身旁的林藿藿,又想起沈词在他醉酒时来过又体贴的帮他叫了人,随后离开。
她既然选择离开,如今又病给谁看?
“知道了,”他语气淡漠,重新低下头,仿佛只是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“按规矩,让太医院好生照料便是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王总管应了声,躬身退下,心中却跟明镜似的,殿下嘴上说得冷淡,但刚刚望向仪安殿方向的眼神,可骗不了人。
果然,之后几日,仪安殿陆续收到了一些东西。
先是几盒上等的血燕窝和灵芝,送东西的内侍传话道,“皇后娘娘关心太子妃的病情,特赐下滋补品,望太子妃安心静养,早日康复。”
锦书感激涕零的收下,回头却有些疑惑的对仍在发烧的沈词说,“娘娘,皇后娘娘素来不太过问东宫事务,这次怎的如此关怀,还送了这么多东西到咱们仪安殿?”
沈词靠在床头,“母后慈心,我们感念便是。”她心下虽有疑惑,但并未深想。
接着,东宫的膳房开始每日往仪安殿送膳食,不再是按照份例的大鱼大肉,而是精心烹制的清淡小菜、熬得软糯的米粥,还有润口的汤品。
前来送膳的宫人说得更是巧妙,“近日东宫里新来了位江南的厨子,擅做这些清淡口味,想着太子妃娘娘病中或许胃口不佳,总管便吩咐每日做了送来,给娘娘换换口味。”
锦书非常高兴,只觉得东宫里的那些人终于开了窍,知道体贴主子了,她将米粥端到沈词面前,“娘娘,您看,这粥熬得多好,您好歹用一些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