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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宅苔生我***嘴角的狐涎站在古宅廊下时,廊柱上的青苔正往花倾城指缝里钻。

他半倚着柱子,袍子下摆拖在地上,洇出的黑褐色水痕顺着青砖缝漫开,

像极了三百年前喜房里那摊没擦干净的烛油——只是那时的烛油是暖的,

如今这水痕却凉得能渗进骨头缝里。“阿笑又来吃我了?”他抬起头,

苍白的脸在廊外漏进来的月光里泛着瓷釉般的冷光,眼底却烧着两簇疯疯癫癫的红。

指节上的锁链“哗啦”响了一声,链环上还沾着我上次用狐火熔魂核时留下的焦痕,

可此刻锁扣处竟爬满了他的魂丝,细如发丝的黑丝裹着青苔,像无数条小蛇在啃噬铁环。

我蜷了蜷身后的狐尾,尾尖的白毛扫过青砖,带起一点细尘。作为青丘狐妖,我以精魄为食,

花倾城这种靠墓气苟活的阴魂,本该是最合口的点心——魂体凝练,阴气足,

吃一口能抵上百年修行。可偏偏三百年前,他在喜房里用自己的魂血缠了我的狐尾,

从此我咬他一口,自己的妖元就会跟着震颤,像吞了块烧红的烙铁,咽不下去,吐不出来。

“这次要吃哪里?”他往前凑了凑,潮湿的气息混着腐烂的梅香扑过来。那股味道我太熟了,

是他死时怀里揣着的那枝腊梅,三百年过去,魂体里都浸满了这股死气沉沉的香。

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,指尖的青苔蹭在我手背上,凉得像冰,“上次你吃了我的左肋,

这次……吃我的心口好不好?那里藏着你当年给我的玉簪子呢。”我皱眉挥开他的手,

掌心腾地燃起狐火。橘红色的火焰本该能烧得阴魂魂飞魄散,可在触到他衣摆的瞬间,

火舌竟猛地缩了回去,变成了灰黑色,像被泼了冷水的炭。花倾城低低地笑起来,

笑声里带着水汽,像雨打在枯木上,“阿笑,你杀不死我,也吃不掉我。我们是绑在一起的,

你咬我一口,我就啃你一块妖魂,这样多好。”他说“啃”字时,舌尖轻轻蹭过下唇,

眼底的红更浓了。我记得三百年前他也是这样,在红烛摇曳的喜房里,用魂丝捆住我的腰,

低头在我颈间轻咬,说要做我的夫君,做我永远的“点心”。那时我刚修成人形不久,

不懂人心险恶,只觉得他眼里的光太亮,亮得像要把我吞进去。“放开。”我咬着牙,

狐火顺着他缠过来的魂丝烧过去。可预想中的惨叫声没传来,反而听到他一声满足的喟叹,

像是在享受这灼烧的痛。他的手抚上我的脸,指尖的水痕在我皮肤上留下一道凉印,“阿笑,

你又生气了。可你越生气,吃我的时候就越用力,这样我才能更清楚地感觉到,你还在乎我。

”我终于忍无可忍,张口就朝他的脖颈咬去。尖锐的狐齿刺破他的魂体时,

一股冰冷的阴气流进喉咙,可下一秒,那阴气就在我五脏六腑里翻涌起来,

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在扎。花倾城抱着我,下巴抵在我的发顶,在我耳边低语,

声音又轻又疯:“阿笑,你看,我们又分不开了……下次,你要不要试试吃我的魂核?

说不定,我们就能融在一起了。”喉间涌上腥甜,不是他的,是我自己的妖元在震颤。

我用力推开他,看着他脖颈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只留下一点青苔色的痕迹,

像块没洗干净的污渍。他站在廊下,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贴在满是青苔的墙上,

像一道永远甩不掉的阴翳。“下次再来吃我啊,阿笑。”他挥了挥手上的锁链,

锁链撞在廊柱上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脆响。他的笑容里满是偏执的期待,

“我会把最好的地方留给你,我们要一直这样,做最般配的夫妻。”我转身离开古宅时,

夜风卷着青苔的湿气扑过来,糊了我一脸。身后的锁链声越来越远,却像根绳子,

一头拴在我的狐尾上,一头攥在花倾城手里。我摸了摸尾尖,那里还缠着几根他的魂丝,

凉得让人心慌——三百年了,我吃了他无数次,却从来没有真正“吃掉”他,

反而让他的魂越来越缠人。走到古宅外的竹林时,我停下脚步,回头望了一眼。

那座黑沉沉的宅子藏在竹林深处,窗棂上蒙着厚厚的灰尘,只有花倾城待的那间廊下,

漏出一点微弱的月光。我突然想起三百年前,他刚变成鬼的时候,也是这样待在暗处,

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,说:“阿笑,别丢下我。”那时我还不懂,他说的“别丢下”,

其实是“别离开”。 青丘旧信回到我在山涧旁的洞府时,天已经快亮了。

洞府里铺着我用狐毛织的垫子,暖烘烘的,和花倾城待的阴湿古宅截然不同。我蜷在垫子上,

把狐尾抱在怀里,尾尖的魂丝还在轻轻颤动,像有只小虫子在爬。

我试着用妖力去扯那些魂丝,可刚一用力,

心口就传来一阵刺痛——三百年前的魂血羁绊还在,我和他早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,他疼,

我也疼。“该死。”我低骂了一声,抬手揉了揉心口。洞府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木盒,

是昨天青丘的族人托山雀送来的,说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。我之前一直没心思看,

此刻心烦意乱,倒想找点事做,便伸手把木盒拿了过来。木盒是梨花木做的,

上面刻着青丘的狐纹,已经有些褪色了。打开盒子,里面放着几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,

还有一支玉簪——那玉簪的样式很旧,簪头是一朵梅花,和花倾城说的藏在他心口的那支,

竟有几分相似。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,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。信纸已经泛黄,

上面的字迹是母亲的,娟秀清丽:“吾女言笑,见字如面。近日青丘山下有异气,

似是古墓异动,你切记不可靠近……”我接着往下看,后面的内容却让我攥紧了信纸。

母亲在信里说,三百年前,青丘山下有一座古墓被人盗掘,墓主的魂体不散,化作厉鬼,

伤了不少族人。她去镇压时,发现那厉鬼的魂体里,

竟缠着一丝青丘狐妖的气息——“那厉鬼怀中揣着一枝腊梅,枝上系着半块玉佩,

似是当年你遗失的那一块……”遗失的玉佩?我猛地想起,三百年前我刚修成人形,

偷偷溜出青丘玩,在山下的梅林里丢了一块母亲给我的玉佩。那时候正是腊梅盛开的季节,

我追一只蝴蝶跑了很远,回头就找不到玉佩了。难道……三百年前母亲遇到的厉鬼,

就是花倾城?我手忙脚乱地翻后面的信,最后一封信里,母亲写了她和那厉鬼的对话。

那厉鬼说,他叫花倾城,生前是个文人,因为得罪了权贵,被害死在梅林里,

尸体被扔进了古墓。他死前,捡到了我遗失的玉佩,一直揣在怀里,“他说,

玉佩的主人有一双很亮的眼睛,像梅林里的月光……”我的眼眶突然发热。原来三百年前,

不是他突然闯进我的生活,而是我早就闯进了他的世界。他变成厉鬼后,缠着我的魂血,

不是为了控制我,而是因为那半块玉佩,因为我当年在梅林里的惊鸿一瞥。“疯子。

”我低声骂了一句,眼泪却掉了下来。手里的玉簪硌得我手心疼,我突然想起花倾城说的,

他心口藏着我给的玉簪子——那支玉簪,会不会就是母亲留下的这一支?

三百年前我丢了玉佩,又不小心落了玉簪在梅林里,被他捡到了?就在这时,

洞府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。我抬头望去,只见洞府门口的青苔上,多了几滴水痕,

水痕尽头,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花倾城来了。他还是穿着那件洇着水痕的袍子,

站在洞府门口,不敢进来。洞府里的暖气流出去,他的魂体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,

像是要融化一样。他看到我手里的玉簪,眼底的红突然亮了起来,“阿笑,你找到它了?

”我攥紧玉簪,没说话。他往前走了一步,脚刚踏进洞府,魂体就开始颤抖,

像是承受不住这里的阳气。可他还是往前走,直到站在我面前,潮湿的气息裹住我,

“那支玉簪,是你当年落在梅林里的。我捡到它的时候,

上面还沾着腊梅的花瓣……”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我抬头看他,声音有些发颤。

他愣了一下,眼底的红淡了些,露出一点脆弱的神色,“我怕你知道了,

就会想起我生前的样子,就不会再吃我了。”他伸手想碰我的脸,却在快要碰到时缩了回去,

怕自己的阴气伤到我,“阿笑,我只有你了。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,我就真的散了。

”我看着他苍白的脸,看着他因为承受不住阳气而颤抖的身体,

突然觉得心口的刺痛更厉害了。这个疯疯癫癫的鬼,这个缠着我三百年的孽缘,

原来从一开始,就不是算计,而是一场笨拙的执念。“你先出去。”我把玉簪放回木盒里,

对他说,“这里的阳气太重,你待久了会魂飞魄散。”他眼睛一亮,“那你会去找我吗?

”“会。”我点头,“等晚上,我去找你。”他笑了,像个得到糖的孩子,

转身慢慢走出洞府。走到门口时,他回头看了我一眼,“阿笑,我会把心口的玉簪取出来,

给你看。”洞府门口的青苔上,又多了几滴水痕,像他没说出口的话。我坐在狐毛垫子上,

摸了摸心口,那里的刺痛慢慢变成了一种熟悉的震颤——那是三百年前,

他用魂血缠上我狐尾时,我感受到的那种震颤。原来从一开始,我们就是分不开的。

古墓秘辛当天晚上,我如约去了古宅。刚走到廊下,就看到花倾城坐在台阶上,

手里拿着一支玉簪。那支玉簪和母亲留下的那支一模一样,簪头的梅花因为沾了他的魂气,

泛着淡淡的黑光。“阿笑,你来了。”他看到我,立刻站起来,把玉簪递到我面前,“你看,

这就是你当年落的玉簪。我一直藏在心口,怕弄丢了。”我接过玉簪,指尖碰到他的手,

凉得像冰。玉簪上还带着他的魂气,轻轻颤动着,和我手里的妖力呼应。

我突然想起母亲信里说的,花倾城的魂体里缠着青丘狐妖的气息——原来那气息,

就是从这支玉簪来的。“三百年前,你为什么会被埋在古墓里?”我问他。

他的脸色暗了下来,眼底的红也淡了些,“我生前是个书生,因为写了一首讽刺权贵的诗,

被抓了起来。他们把我害死在梅林里,又把我的尸体扔进了一座废弃的古墓,怕有人找我。

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下去,“我死的时候,怀里揣着你的玉佩和玉簪,想着如果有来生,

一定要找到你。”我心里一紧,刚想说什么,就听到古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
花倾城的脸色瞬间变了,一把把我拉到廊柱后面,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,“别出声,

是冥界的勾魂使。”勾魂使?我屏住呼吸,透过廊柱的缝隙往外看。

只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走进古宅,手里拿着铁链,铁链上泛着冥界的阴气,“花倾城,

你私自滞留人间三百年,还与狐妖结下孽缘,今日我等奉命抓你回冥界受审!

”花倾城的身体开始颤抖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愤怒。他的魂丝突然暴涨,缠上廊柱,

青苔疯狂地生长,瞬间就把廊柱裹住了,“我不回冥界!我要和阿笑在一起!”“冥顽不灵!

”勾魂使举起铁链,朝花倾城甩过来。铁链带着刺骨的阴气,眼看就要缠上他的魂体,

我突然冲了出去,掌心的狐火燃起来,挡住了铁链。“阿笑,别管我!”花倾城急了,

想把我拉回来。我没理他,看着勾魂使,“他是我的夫君,要抓他,先过我这关。

”勾魂使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,“狐妖也敢插手冥界的事?你可知与阴魂结孽缘,

会折损你的妖寿?”“我知道。”我握紧手里的玉簪,玉簪上的魂气和我的妖力融合在一起,

狐火变得更旺了,“但我不会让你们带他走。”勾魂使们对视一眼,

一起举起铁链朝我甩过来。无数条铁链在空中交织,形成一张黑色的网,朝我罩下来。

更新时间:2025-10-25 14:57:4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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