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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香幽幽的暖阁里,闻人晦执笔作画,舒存意倚在他身旁,轻柔地磨着墨。

宫人战战兢兢地上前来,跪在门外禀报道:

“陛下……看守那位的侍卫来禀报,那位方才说,要见您……”

笔尖微微一顿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污渍。

舒存意立刻递上帕子,娇声道:“陛下,您别恼,姐姐定是又在耍什么花样,不必理会便是了。”

闻人晦将笔重重搁下,沉声回道:“说得对。”

“回去告诉她,朕没空。”

那宫人迟疑了一瞬,点头称是,转身离开了。

门掩上,一阵风过,闻人晦不知为何,怔怔看着门外落雪出了神。

多年前的一个冬日,他们还不似现在这般,舒愿也是这样,捧着暖炉蹦蹦跳跳地撞进他怀里。

她心疼他宫中送炭不及时,将自己宫中的份额全都拨了过去。

让全宫人都知道,他虽然是个质子,但却是被公主亲手护着的。

“陛下?”见他发呆太久,舒存意娇声唤道,“您怎么了?”

闻人晦回过神,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
而那厢狗圈中,宫人已经将闻人晦的话尽数回禀。

舒愿听完宫人的回话,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
她已经数日不曾进食,连笑声听起来都嘶哑至极。

她喃喃自语,泪水滑过脸上干涸的血迹。

铁笼里的恶犬已经蓄势待发,盯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垂涎。

当第一只獒犬扑上来时,舒愿没有躲。

尖利的犬齿刺入肩膀,溅出血花来。

“啊——!”剧痛让她本能地蜷缩,却被另一只狗咬住了小腿。

鲜血很快浸透了单薄的衣衫,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。

等闻人晦姗姗来迟时,舒愿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中。

他站在铁栏外,玄色龙袍纤尘不染,冷冷问道:“知错了吗?”

舒愿费力地抬起眼皮,涣散的瞳孔勉强聚焦,哑声道:“知……知错了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便陷入了黑暗。

再次醒来时,熟悉的冷宫屋顶映入眼帘。

舒愿试着动了动手指,发现全身都缠满了粗劣的麻布。

每呼吸一次,胸口都像被钝刀割过。

“终于醒了,喂,别装死,既然醒了,就赶快过来把药喝了。”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走进来,不耐烦地把碗搁在床头。

舒愿机械地转过头,突然瞳孔一缩——

宫女腰间挂着的,赫然是枚眼熟的青鸾玉佩!

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空荡荡的腰间,声音嘶哑道:“你腰间的那枚玉佩……是哪来的?”

宫女摸了摸玉佩,神情得意道:“这是那日舒小姐在狗舍捡的,顺手便赏给我了。”

舒愿死死盯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——

那是她父皇和母妃,给她留下的最后的遗物……

多少个日夜里,只有看着这块玉佩,她才有活下去的勇气。

舒愿抿唇,想笑,可扯出来的笑容却那么难看。

最后只得讷讷点了点头,捧起了药碗。

傍晚时分,殿门突然被推开。

闻人晦携着舒存意走了进来,华贵的衣袍在昏暗的冷宫里格外刺眼。

舒愿挣扎着撑起身子,面上的神色此刻甚至有些灰败。

她看着闻人晦,一眨不眨道:

“那块玉佩被送给别人……也是你默许的吗?”

“你明明说过……”

舒存意脸色一变,急忙挽住闻人晦的手臂,打断了她的话:

“那日,臣妾见那枚玉佩丢在狗舍,以为是姐姐不要了,这才……”

闻人晦安抚地拍拍她的手,转头对上舒愿,神情一瞬间变得极其冰冷,沉声道:

“不过是一块玉佩而已,她送了便送了,也值得大呼小叫?”

“可是你明明知道,那是我父皇母妃给我留下的……最后的念想!”

舒愿的喉咙像被火燎过,说出口的话都变得艰涩。

可她仍然执着地盯着面前两人看,眸子红得,似乎要泣出血来。

“闭嘴!”闻人晦突然暴怒,一把扯下宫女腰间的玉佩,狠狠砸在地上。

玉器碎裂的脆响声,在殿内格外刺耳。

“你也配有什么念想?”

“舒愿,朕告诉你。”

“朕还留着你的性命,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,你知不知道,有多少次朕看见你,恨不得扒你的皮,抽***的血……”

“你既然还活着,就应该感到庆幸了,还胆敢有什么别的要求……?”

碎片飞溅到舒愿手边,她颤抖着拾起一块。

玉片上,仿佛还残留着亲人怀抱中的温度。

当年,守着她,看着她被父皇母妃宠爱,说希望她一生幸福的是他。

如今,口出恶毒之言,亲手将它摔得粉碎的,也是他。

一瞬间,好像一切都在天旋地转,压得舒愿喘不过气来。

舒存意得意地勾起唇角,轻声道:“好了,陛下,不必同这种人置气。”

“臣妾为您炖了莲子羹,陛下今日,便移步臣妾殿内吧?”

舒愿强忍着,可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。

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,看见闻人晦正温柔地,为舒存意拢好斗篷。

就像很多年前,他怕她着凉,总会这样仔细地为她系好衣带。

碎玉硌在掌心,舒愿却感觉不到疼。

万箭穿心……也许莫不过如此吧……?

小说《春庭望断人无觅》 试读结束。

更新时间:2025-07-10 21:45: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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