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小时后,飞机落地。
我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妈妈。
她含泪拥我入怀。
“薇薇,回来了就好!”
“走,咱们回家!”
回去的路上,妈妈高兴得说,等我休息好,过几天给我准备个接风宴。
我正准备开口推辞。
妈妈一手握着方向盘,瞟了我一眼。
“放心,真的只是接风宴。”
“薇薇,之前,你老是说要自己尝试创业,我也放手你去做了。你不想联姻,想要靠自己,我也支持你。”
“不过,有一点妈妈要告诉你,真正的独立,不是什么都靠自己,去舍近求远。而是要学会将自己手中的资源进行合理规划利用。”
“妈妈的人脉和阅历,也是你现有的资源之一。明白吗?”
我愣愣得看着她。
眼睛有些酸涩,声音干哑开口。
“刘女士,你现在这思想觉悟有点高呀?”
话匣像是触碰到了某处禁忌。
车内也陷入了短暂的沉寂。
我侧头看向开车的妈妈。
尽管她妆容精致,头发也染了时髦漂亮的榛果灰棕。
但发根,还是能看到一小截新长出来的白头发。
和后面的染发接轨在一起,像一根绷到极点,却仍不肯放松的橡皮筋。
我五岁的时候,就没有了爸爸。
那些年,妈妈一个人要肩负起公司的重担,还要兼顾我。
生活上的琐碎和压力,以及对我日渐疏离的管教。
都让她与我的沟通方式产生了巨大的偏差。
这也让我在选择大学的时候,故意选了离家很远的城市。
由此也认识了傅星洲。
那时候,我刚毕业。
妈妈就非要我回来联姻,到她公司实习,一步步走她一早就设定好的人生框架。
我烦到极点,跟她大吵了一架。
不知天高地厚的我,更是放出狠话,决不接受她的“施舍”。
那段时间,实习期间连没有工资的我,合租都只敢租房东用厨房隔出来的“单间”,因为它只需要500块钱一个月。
在公司,别人到饭点都拿着手机犹豫点什么外卖的时候。
我只能说外卖太脏,然后装模作样得下楼去买一瓶矿泉水充饥。
晚上下班回家,永远都是一袋泡面。
那段时间,身高168cm的我,体重却只有90斤。
后来,在和同组实习生傅星洲一起外出踩点的时候,我因为贫血和饥饿晕倒了,是他放下工作内容及时把我送到了医院。
在医生谴责我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时候,傅星洲挡在我面前。
小心呵护着我的自尊。
一遍遍得在医生面前保证,再也不让我饿肚子,以后会监督我好好吃饭,好好休息。
从那以后。
傅星洲每天会多带一份午餐到公司。
更会趁着没人的时候,提前放在我工位的抽屉里。
后来,也会在抽屉里放一些小零食。
这些微不足道,对他来说,可能都是顺手的事情。
却让我心里产生了不小的牵动。
也因为傅星洲的出现,我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个逃离的出口。
所以在后来傅星洲决定自己创业的时候,我义无反顾得跟着他辞职了。
可现在,兜兜转转几年,我还是回到了一开始努力想逃走的地方。
不过,也幸好。
这里还有一直期盼我回来的血亲。
回家之后已经很晚了。
才刚洗漱完。
妈妈就拿着手机,脸色难看得走到我面前。
“你之前也没跟我说你跟傅星洲为什么就散了。我也就以为是你自己想清楚了,知道他这人靠不住。我没想到,原来是这小子朝三暮四……”
话说到最后。
妈妈气得没说下去。
只是将手机递到我面前。
“你看看,这人是不是那个傅星洲?”
妈妈将手机递给我。
是第三视角的网络直播。
镜头里面,傅星洲在一众粉丝的簇拥下进了一个卖青团的店里面。
“请问,是不是有一个叫马佳佳的女孩在您这里存放了什么东西?”
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傅星洲。
“你是?”
傅星洲从怀里拿出一张和马佳佳的合影。
指了指照片上的自己。
“她是不是跟你说,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一个叫傅星洲的人?”
“你就是傅星洲?”
傅星洲点头。
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网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。
纷纷开始喊话。
“老板娘,我可以作证,他就是傅星洲!你赶紧将东西拿出来给他吧!”
“对啊!你别问这么多了,赶紧给她吧!”
“老板娘,你别耽误我们的时间了,赶紧的吧!”
……
眼看店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。
老板娘这才松口。
“行吧,那你跟我来。”
说着,老板娘转身往后院走去。
镜头也跟着傅星洲往里面移动。
最后,老板娘指了指一个房间。
“那女孩留下的东西,就在这个房间里面了。你自己进去看吧。”
老板娘说完,就偏身让了路。
傅星洲看了看掌中安静的手机。
没有任何犹豫得撩开布帘走了进去。
只是下一秒。
他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紧跟其后的网友,还想一探究竟。
被他突然的停滞,也都愣在了后面。
“傅先生,你怎么不往里面走了?”
傅星洲瞳孔收缩。
整个人像看见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,连连后退。
直到退到后面的网友身上。
他才抬手,哆哆嗦嗦得指着前方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